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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殿中不过只有他们两人，程诃静静等着孙蓠回答，少女的指甲这会儿也不玩弄盘子中的那几颗枣子了，捏着帕子仔细擦着手。
“本宫最讨厌的便是有人背刺，你会吗？”孙蓠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一双杏眸瞧着程诃，勾了唇角。
“你若不会，我便不会。”程诃看向孙蓠，认真答道。
“呵，”孙蓠淡淡笑了一声，眉眼上挑，认真的回答着小暴君，“可是本宫，现在并不看好你。”
话音刚落，程诃小脸瞬间一白。他分明记得以往，孙蓠曾经于他说过，无依无靠的孤女与落魄皇子会是极好的合作伙伴。
并不理会小暴君的沉默，孙蓠自顾自道，“你如今八岁，朝堂中尚无立足之地，母妃早逝，虽说身后或许有太傅偶尔眷顾，说起来只怕……你外祖都未必愿意将赌注压在你身上。”
孙蓠说话间，程诃的手心中已然生满了汗，他这会儿甚至不愿意抬头，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乞巧那一日，他曾去过太傅府中，外祖便劝过了他，夺储之路凶险万分，若不是万不得已，在宫中明哲保身，等再长大些做个闲散王爷便好。
甚至，外祖当着他的面，曾经求了四皇兄，让他在皇宫之中对自己多多拂照几分。
四皇兄当真是极好极好的人，他当初也想过，若是四皇兄为君他为臣又有何不可？
可是这两日他才发觉，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去争夺，四皇兄只能拂照他罢了，却不能何事都念着自己。
“该说的我也同你说了，如何选择在你，若是不愿意，那便当我今日从未提起过！”
程诃起身，淡淡说完这些话，眸光淡淡的扫过孙蓠并无半分在意的脸，最后收回目光，朝着外头走去。
“等等！”放下手中的帕子，孙蓠终究是开口叫住了程诃，娇憨的眉眼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了个遍，认真思索着。
孤身立着，程诃也就任由孙蓠这般打量着，面上满是淡漠之色，背在身后的拳头却是越发的攥紧了。
“本宫有几个要求，你不妨听一听？”这会儿，孙蓠也扶着身旁的桌子，缓缓站起了身。
不得不说，孙蓠的确比程诃多了几分身高的优势，她站起了身后，气势都比方才足了几分，瞅着小暴君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思。
缓缓踱着步子，她走到了程诃面前，打量着小暴君的脸，但凡有一丝变化她都能收于眼中。
“若是你当真坐上了那个位置之后，要答应本宫三个要求。”
孙蓠一字一句的说着，小暴君的脸色分毫未变，只是静静的听着，孙蓠看在眼里，很是满意。
“第一，本宫往后的来去自由，要做甚想做甚，都由着本宫自己说了算，任何人都不可强迫，包括你，未来的圣上……如何？”
“好！”几乎是话音刚落，程诃便应声回答，半分犹豫都没有，便是目光都不曾分给孙蓠半寸。
这样的干脆利落，孙蓠很是满意，顺势提出了第二个要求，“第二，我孙家往后何去何从，也皆是由我决定，无论做何选择，你都需得同意，不能有半分为难。”
这会儿，程诃应下“好”的时候，比上个问题慢了半拍，不过面上仍旧无波无澜，也算是爽快了。
这会儿，还没有等孙蓠说话，小暴君突然抬头看向了面前的女子，启唇直接道，“最后一个，说罢。”
这般反应，孙蓠心中估量了几分，看来前两个要求已经让小暴君在忍耐职中了，这第三个……
“我暂时未曾想好，当做是你欠我的，往后我若是何时提起了，便再同你说便是。”
轻轻巧巧的，孙蓠便赚足了程诃的所有承诺，想着原书之中自己的下场，孙蓠稍稍转身……现在大概已经成功了一半吧！
“今日所说，我都记下了，往后，还望皇姐多多照应。”说完，程诃不再看孙蓠一眼，转身便打开殿门，径直朝着外头走去。
孙蓠唇角偏偏勾了勾，今日她也算是挑战了一波小暴君的底线了，还好……拿捏还得趁着孩子的时候。
终究，她还是没有选择程钰。
她直觉，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许在程诃身上更有可能得到。至于程钰，或许他是个极好的人，可是她不是，便也就不玷污这般的君子了。
翌日，孙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睁眼时梨月果然守在自己身边。
“你刚进来？”孙蓠双眼惺忪的随意问了一句，小丫头在一旁点了点头，她今日其实来晚了些，本来以为公主早就醒了，倒是没想到还在睡。
这倒是让她忍不住松了口气。
伺候好了孙蓠起身，又给这位公主殿下备好了早膳。用完之后，孙蓠突然想起要去那日曾经路过的水榭坐一坐。
倒也不是说别的，那日孙蓠在水榭之中曾经见过皇后，虽然说两人之间算不上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可是孙蓠却对这位皇后莫名生了好感。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那股子令她都羡慕神往的洒脱。
分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却也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心性。再加上，她尚且还记得昨日见到的那名女子，与皇后面容极为相似，倒是总有一种看了盗版的感觉。
季司正此时未在孙蓠身边，不知去忙什么去了，孙蓠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身后的小丫头道，“这宫中，你去过的地方应该甚少，本宫今日带你去转转，如何？”
见人把筷子给搁下来了，梨月在一旁第一反应便是上前收拾着碗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孙蓠是在和自己说话。
莫名的，她突然对着眼前的少女问了一句，“公主想去哪？”
这头刚刚说完，便低下头。她做婢女的本分是公主说什么，她做便是，这话……她不应该问出口。
她已经做好了认错受罚的姿态，孙蓠却并未意识到此事一般，而是直接对着梨月道，“上回去花园水榭那处感觉还不错，现在还是上午，想来那处靠湖边……也是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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