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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早的，孙蓠也不过是刚刚醒，贤妃这就眼巴巴的来了……消息倒是快的很，孙蓠看向季司正时眸子间闪过一丝异样。
“你先下去吧！”孙蓠淡声吩咐道，知晓是在说自己，书棋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少女看向季司正，半躺着的身子惬意的倚靠着，莫名有些慵懒。
“昨日晚上姑姑可曾在打听到什么？”清丽的眸子上下打量了番站在不远处的季司正，孙蓠漫不经心的弯了弯唇，“不然这位娘娘也不至于大早上便来走这一遭。”
至少孙蓠是没有这个兴趣，赶在人用早膳的时候就眼巴巴的来了。
昨日……季司正心中兀自斟酌了片刻，上前靠近了孙蓠些，对着她耳语了一阵。
本是百无聊赖，可在听见某个字眼后，便是孙蓠也怔了一瞬，目光犹疑看向季司正，“当真？”
季司正对此事讳莫如深，只是点点头。
孙蓠挑眉，看来皇帝是真的把小暴君放在自己的心坎里头，居然半点面子都没给贤妃，当真是出乎意料。
但是转念一想，孙蓠觉着大概不会这般平白无故。
玉指一圈一圈绕着青丝，孙蓠突然多问了一句，“贤妃的母家这几日可曾有什么事？”
这倒是问的季司正一愣，她也多是在这后宫之中打听，前朝之事……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知晓的，除非这事儿已经闹的不小了。
不过近来，好似真有这么一件，但前朝之事她也不敢妄加议论。
季奉仪默默垂下头，直直站着不敢吭声。
“姑姑不必忌讳，直言即可。”孙蓠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季司正的谨小慎微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当然看出来了这份犹豫。
“这事……”虽说孙蓠这般，但是季司正仍旧吞吐，“奴婢也是少有耳闻，不敢妄言！”
“只是半年前圣上曾派贤妃娘娘的哥哥攻打西北部的乎尔勒部，”说到此处，季司正小心的看了眼孙蓠，“现今似乎有传言说是那处战况不太好。”
闻言，孙蓠面容淡淡，这也难怪皇帝会在玉华宫大发脾气，也不知究竟是贤妃真的不安分惹了皇帝，还是因为别的借题发挥。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后话，季司正见孙蓠并无反应，斟酌着将剩下的也一同说了，“听闻那处如今战事吃紧，有传言……圣上似乎打算让您的堂兄领兵前线。”
女子卷着发梢的指尖顿住，这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其实，孙蓠对季司正口中的堂兄并无印象，孙家那些事孙蓠不是亲历者，详细的还得问了书棋才能知晓。
不过这事也提醒了她。
如今皇帝尚且能因为战场情况不好而这般对待自己的枕边人，更何况自己这个便宜公主。
孙蓠勾了勾唇，略有些讽刺。本是该坐起些的身子又躺下了些，半撑着脑袋对着季司正不紧不慢道，
“贤妃娘娘在外头也等了许久，本宫如今抱恙，实在无法起身相迎。”
话是这么说，但是少女面色红润，眸中有光，这模样看着是半分病态都没有，甚至还略带些许慵懒。
待会儿贤妃进来见了，就那般娇纵性子，必定会在玉枝殿闹的鸡飞狗跳。
不过自家这位主子一向都是个有主意的，季司正对自身早已有了清晰的认知——主子如何说，她只需照着做便是了。
季司正缓缓退出殿中时，里头的人适时添上了句，“传早膳，如昨日晚膳那般就行。”
闻言，季司正脚下的步子瞬时顿了顿，如若是过往服侍的那些主子，她必定要再确认一番。
可里头的人是孙蓠，那便不需要了。
孙蓠一人呆在殿内，还细细想着季司正方才说的那些话。
贤妃是左仆射嫡女，姓杨闺名雪蓉，自从当年选秀进宫后便一直荣宠不衰，听闻也是个娇气的主儿，但是这份娇气懂进退，颇得皇帝喜欢……还诞下了九皇子。
这么些年都立在四妃之一这般风口浪尖的位子上，必定是手段过人的。
如若没有小暴君，自己应当不会与这位贤妃娘娘有什么交集。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得罪了，那便得罪了吧！
人进来的时候，梨月已经按照季奉仪的嘱咐将案几摆在了床边，上头照例摆了几道可口的小菜。
余光瞄到外头进来的贤妃娘娘时，有些战战兢兢。
来人一袭黛紫纱裙，皓腕间披帛轻挽，眉眼微微上挑，眼前看到的景象已是让她极为不满。
少女盘坐于床笫之间，手中正端着一碗粥，就着青瓷的勺子翻搅着里头的白米粥，试图让它更凉些，才能吃的香。
贤妃原想着自己今日亲临，已是给足了面子，虽说她平日对孙蓠娇纵的民声也有所耳闻，但好歹是由皇家教养出来的公主。
可是如今这般实在是不像话。
在床上用膳不提，竟然光明正大在自己面前谎称病了，她如今亲自来了她殿中也不问安，当真是半分规矩都没有。
贤妃气的咬牙切齿，昨日圣上对着自己发了通脾气后，晚膳她就已经没了食欲，今日早膳更是未传。
却眼见孙蓠整个人都吃的津津有味，而自己就在面前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若不是碍于圣上，她今日又岂会来此。
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无名火，给自己引路的那人就在身边站着，贤妃精致的眉眼狠狠的将人瞪了一眼。
无辜的季司正步子连忙往后挪了些，垂着头不敢再看贤妃的表情。
殿中一时之间无人敢出声，都规矩的候着，只有碗勺相碰的清脆声越发清晰入耳。
“见过贤妃娘娘，定国今日社会抱恙，”心不在焉的说着，孙蓠手上还仔细搅着碗中白粥，顺手夹了小碟子中爽口的小菜，“劳烦娘娘亲自来看。”
只是至始至终，孙蓠的眼皮子都不曾抬起一下，也就没有看见贤妃那幅被气的七窍生烟的模样。
总归是为了在皇帝面前讨个好印象，便是她过分些，今日贤妃也只能压在心里头。
一声“无妨，”愣是硬生生的挤了出来，向来娇软的声音此时都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梨月有些好奇这般声调，悄悄抬头只发现，平日里头向来骄傲的贤妃娘娘，如今气的面容都有几分扭曲了……她连忙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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