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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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后,他们试过多种方式离开二楼。

但是手机没有信号,窗户在众人合力之下纹丝不动,大厅四角位置的四处楼梯也没办法离开。

去往三楼会出现在二楼,前往一楼依旧是出现在二楼。

折腾的一身汗的女游客绷不住的啜泣起来:“这、这可怎么办……我们……”

身为人群中唯一的女性,她天然对其他陌生的男性升起了强烈的戒备心理。

“没事的。”似乎是认识她的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人——也是当时怪物还没死的时候,拉扯着女游客后退的二人之一——努力摆出笑脸,还不肯直面现实,“我们失踪了这么久,救援队肯定已经来了,在想办法进入二楼救我们呢。”

“就算普通人没有办法,但我们还有超级英雄呢!”另一个年纪大些的男人也说,“咱们左靠大都会,右临哥谭市,一定会得救的!”

史蒂文和那个学生则是在另一边窃窃私语。

提姆叹了口气,就在刚才他又发现了一点令人不安的事实,但现在说出来无疑是令人希望落空乃至崩溃,他在斟酌片刻后还是选择沉默。

经过刚才的一顿忙活,菲戈里大概是哭累了,蜷缩在他怀里不出声,双手紧紧抓住提姆的衣领。

又是一阵沉默。

“不如,不如我们来聊聊天吧。”年轻男人扯了个话题,“在这里干坐着也不是个事,互相了解一下,毕竟我们都一样倒霉……”

提姆点头,听着三人做起了自我介绍。

他们三人是同一所公司里的同事,关系不错,年长男人是埃里斯岛的当地人,于是趁着休假邀请其他两人来这里游玩放松,哪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我本来带了泳衣打算去海滩的……”女游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年轻男人安抚几句,转头看向提姆:“你们也是来玩的吧?我看到有写着‘哥谭高中’的大巴车……你们是哥谭来的学生?”

提姆颔首,也露出苦笑:“对啊,我们就是普通的课外实践,谁知道……”

年长男人看了眼提姆怀中抱着的菲戈里的背影,同情道:“小情侣约个会也不容易。”

菲戈里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反驳,但他内向柔顺的性格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说话。

提姆连忙摸了摸菲戈里的头发,他倒是知道菲戈里认真起来能在半分钟内撂倒并控制住在场的所有人,别踩到他雷点大家都会很安全——不过根据提姆观察,菲戈里不喜欢伤害别人,宁愿逃跑也不会反击,除非涉及到金钱问题,真是好孩子。

“说起来,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想问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那个、那个怪物的?”提姆趁热打铁询问道。

他在“人头”和“怪物”之间,选择了不那么具有冲击意味的后者。

女游客脸色还是不好,但也没了最开始害怕的话也说不出的状态:“我们当时刚上二楼,商量着从距离楼梯最近的一个房间开始参观,谁也没注意周围。”

她眼中闪过惊惧和后怕:“但就在我一个转身之后,就发现了那个怪物!”

提姆沉吟:“……也就是说,你们谁也没注意到那怪物是怎么出现的?”

“大家都看到了,那玩意儿的移动速度太慢。”

年长男人摇了摇头:“我们讨论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几句话的工夫,绝对不可能注意不到。况且我们来到二楼的时候,大厅很空,也没什么遮挡物,比起它自己走过来,我倒是觉得……”

“凭空出现的,对吧?”年轻男人苦笑一声。

大家又都不说话了。

女游客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的念头从指缝里溜走,让她浑身难受。

到底是哪里奇怪呢……她扫视四周,视线从微微垂下头的提姆到缩在他怀中不肯露出正脸的菲戈里,转向愁眉苦脸的年轻男人和年长男人,接着绕过窗户落下的斑驳阳光游移到远处的史蒂文和另一个学生——

等等,阳光!

好像被一把铁锤猛然敲击大脑,女游客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连史蒂文和那个学生都忍不住走过来:“怎么了?”

“你、你们,还记得过了多长时间吗……?”女游客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牙齿都因为恐惧而打颤,“我们是上午来的,怎么太阳、太阳的位置,还在东边……还没到中午吗?”

看着周围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的了然混杂恐惧的神情,提姆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拿出手机,摁亮屏幕给众人看:“其实我从刚才就发现了,担心引起恐慌所以一直没说,从遇到怪物起,不仅没了信号,连时间好像也都暂停了。”

屏幕上的[09:42]刺痛了众人的双眼,再怎么说也该到中午十一点了才对,怎么可能还不到十点?

“我们解散的时间是九点二十。”史蒂文身旁名叫汤德的学生沉着脸,“走到博物馆差不多是九点半,也就是说时间从怪物出现那一刻就停止了。”

“外面、外面也是这个时间?!”年轻男人终于崩溃的大喊起来,“那岂不是永远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失踪?!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情况瞬间跌成最糟糕的状态,除了提姆以外,其余人都面露绝望,甚至表情都微微扭曲。

菲戈里剧烈的颤抖起来,刚刚压抑住的哭声再次席卷重来,泪水很快濡湿了提姆胸前的衣料。

尽管非常想要得到关于菲戈里口中“恶魔”的情报,但提姆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突然决定分开比较好。

万一引起误会就糟糕了。

密闭的坏境,无法脱离的险境,饮用水和食物都缺乏,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把人类正常的理智磨灭殆尽的。

也幸好二楼配备了一个独立洗手间,最起码保证有能解决生理需求的地方,实在不行也可以接洗手台上水龙头的水来解渴。

最起码人类只喝水也能撑过七天。

但之后就麻烦了。

提姆默默看着知道时间停止流动后都浮现几分戒备的众人,刚才还缓和下来的友好氛围被几句话破坏的一干二净。

刚开始,众人也只是沉默的坐在大厅,自顾自的打发时间。

但是等到有一个人的肚子发出咕噜的响动后,就彻底改变了。

年长男人摸了摸肚子,他和一起来的两人站起来,三人没说话,拿着自己的东西去了一个靠窗的房间。

这就是一个信号,史蒂文看了一眼提姆和菲戈里,他骂了一句“GAY”就和同伴汤德去了刚才他们所在的房间。

现在大厅里只剩下提姆和发抖的菲戈里。

提姆揉了揉太阳穴,他总算能调查一下人头怪物的尸体。

“菲戈里?”他拍了拍菲戈里的后背,“能站起来吗?陪我一起去调查一下那个怪物,好吗?”

他在试探。

菲戈里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盈盈泪光中还带着祈求的意味:“不、你别去……它在装死,我能感觉到,它还活着——”

映入他眼中的是提姆温柔的笑脸。

“好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提姆伸出手指,仔细擦掉菲戈里滴下的泪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能和我说说吗?你对它很熟悉,那家伙是恶魔?”

菲戈里一时间语塞,他呐呐低下头,埋入提姆颈窝:“我只是,稍微……”

“别害怕,慢慢说,我没有怪你。”提姆近乎是在蛊·惑了,他在菲戈里耳边柔声细语,像极了迷惑水手心智的海妖,“它很危险,对吧?所以你告诉我,我才能更好地保护你,才能逃出博物馆,不是吗?”

似乎是被“逃出博物馆”这句话打动,也可能是提姆的怀抱过于温暖,菲戈里犹豫着抬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的将世界最隐秘、最阴暗的真相揭露给年轻的侦探:

“……恶魔,是源于人类内心产生的恐惧,它们的力量就是恐惧之源,越是根源性的恐惧,其代表的恶魔力量就会越强大。”

想了想,菲戈里干脆举了个浅显易懂的例子:

“比如兔子和老虎,大家肯定都会害怕老虎,但不会有多少人害怕兔子,所以兔子恶魔就肯定会比老虎恶魔要弱。”

“而这个博物馆的恶魔……样子看起来是人头,说不准是什么人头恶魔,但我不明白它的能力为什么会这么奇怪……一般来说恶魔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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