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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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后的和室融入夜的静谧中。白天采摘后插进花瓶的纯白栀子花,幽幽散发着清新的芬芳香气。

这样怡人的安静里,奈奈并没有阖上眼沉入睡乡。

皎皎月光由薄纱窗透入,照得窗檐上的晴天娃娃像被银色的雾笼罩了。

晴天娃娃是三叶傍晚亲手做的,放到村口的石翕佛像前向神明求了后,才挂上的——为了祈祷明天会有个好天气。而明天,将是他们从武州启程离开,前往江户的日子。

奈奈很清楚地知道,她身边的三叶也没有睡着。

那天晚上,空中也是一轮圆月,星星的光淡淡环绕着它。

蟋蟀的鸣叫在寂静中透亮清响。

“大家,要去江户打拼,是真的吗?”三叶声音很轻。她眉眼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听谁说的?”土方只微微侧首。

“总酱说的,今天早上,那孩子很开心。”

“那个笨蛋。”他回过头,目中是远处夜色中的发着微光的萤火虫。那光自由自在,不应该被触及。

“也带上我吧……”羞涩的情绪丝丝缕缕,“毕竟我相当于总酱的母亲啊。我得陪着那孩子。”可不仅仅是这样,不仅仅是为了她爱惜的弟弟。

“而且……我想,在大家的……在十四郎君的……身边。”她的手因为紧张和害羞交握着,双颊上红晕浅浅。

“我才不管呢。”移开目光,不能再看了,“不关我的事。”

“你爱干啥干啥。”跟在他这个随时会没有明天的人身边,是不会幸福的。

她应该要去拥有平安顺遂的幸福。

明明只是见到总悟在树后,想去提醒他小孩子要早点睡觉的。奈奈把听到了这段话,僵硬着身体的少年拉走了。

“真不爽。”

平常在奈奈面前也会表现得很乖的孩子冷着脸。

“小总。”奈奈摸了摸他栗色的头。

“奈姐……”夜色中总悟暗红的眼更深了,“我太讨厌那家伙了。所有我重要的……都被他抢走了。”

不管是近藤先生,还是姐姐,都对土方蛋黄酱混蛋另眼相待。明明在那混蛋没有出现前,他们都更关注他。

而且……那家伙,他竟然敢对姐姐……姐姐怎么会喜欢那么讨厌的人。

“真想杀了他。”总悟握紧了拳头,他认真地看着奈奈。

奈奈心里一疼,她叹了声气,抬手捂住小孩子的充满杀气和愤怒眼神的眼睛。

她把这个十二岁的孩子抱在怀里。

“小总,明明也喜欢土方君的吧。”奈奈轻轻说。

总悟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想挣脱出奈奈的怀抱。

奈奈没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小孩子就又安静了。

“虽然我也很生气。”奈奈顿了顿,抬头看天上明亮的圆月,“可是连我都看得出来,土方君是很在乎三叶的。和他走得更近的你,比我更清楚吧,小总一直都很聪明的。”

“正因为很清楚,所以才不甘心又没什么办法。”奈奈想起来她曾经那么喜欢的茶茶,她于她就像姐姐,“相信她的选择却还是会担心。”不过,完全不同的是,三叶和土方君是明明眼里有对彼此的爱意的人。

“那个混蛋,他让姐姐伤心了。”总悟恨恨地说。

比起姐姐喜欢什么人,这才是他最无法忍受的。

“我就是也气这一点。”奈奈倒是对此赞同了,“那这就要拜托身为弟弟的小总,在未来的日子里帮姐姐出气了。”她松开总悟,捏了捏他的脸。

“当然。”总悟被捏住脸含糊地说。在心里已经开始计划干掉土方的一百零八种方式。

见到小孩子有精神了,奈奈才收回手。

在他们要各自回房间时,总悟拉住了她衣角。

“小总?”

“我去江户之后,姐姐拜托给你了,奈姐。”

“当然啦,三叶是妹妹嘛。”奈奈回头笑,“放心吧,小鬼。”

也就是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第六天一早,近藤君就要带着他道场的所有人,前往江户了。江户那边的幕府,警察头子要收编民间的武士。

这五天里,土方的蛋黄酱有一次挤出来变成青芥末,他在山间跑步训练时走惯的路出现陷阱大坑,还有刚洗完澡回室内的路上从天而降一盆洗臭袜子后的污水。

犯人“未知”。

这即将到来的分别前的夜,听着耳边很浅很浅的吸气忍耐的呼吸声。奈奈忽然坐起来,将自己的寝具和三叶的拼在了一起。她又侧躺下来,凝视了一会背对着她的三叶单薄的背影。

奈奈伸出手,从三叶腰间穿过,身体靠过去,温柔地抱住她。

“奈姐……”三叶嗓子哑着。

“想哭的话,不用忍耐的。”奈奈轻轻地说,“我在。”

******

万事屋的生意步入正轨一年多。虽然并不是总有冤大头……不,客人上门,但普普通通忙起来的时候也挺多。

昨天才拿到的一笔佣金,今天玩柏青哥就输掉了一半。

“本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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