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咸鱼反派拿了三界霸主剧本》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第十三章】

江颖枫看着面前的青年。

那就是宁靖渊,似笑非笑的眼中带着叫人不适的乖张,那是江颖枫看过的意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张口欲言,但是却被宁靖渊一口打断,他惺惺作态地将袖口挽了起来,摆出一个与世无争的神色,道:“我看四位行迹匆匆,也是来查这城中血案的么?”

江颖枫皱起了眉,身边的卧龙倒是与他很熟络地搭上了话:“是啊,我们是来查此案的,林先生也在此处查案么?”

“嗯,今早萧宗主听闻东城这块出了命案,便差手下的人来看看。”他说着便扬了扬眉,瞧着面前站定了的江颖枫,挑衅一般地道:“这位是?”

“这是青山门仙长江颖枫,林先生不怎么在外云游,想来不是很清楚。”诸葛遥很是阴阳怪气地冲着他笑,“江仙长也闭关三年,从前也在天道之中声名远扬,谁见了不要叫上一声仙上,而今却不成了,走在路上,也有人问‘这位是?’。”

“你不说话,也没人将你当哑巴。”江颖枫很没好气地呛声回去。

诸葛遥也不回嘴,他只是笑,两只眼睛一眯,配着那张白面儿,叫人瞧着冒火。

她一个正眼也不想分给他,只是朝宁靖渊扬了扬下巴,道:“你说你姓林?”

“嗯。是啊。”宁靖渊看着她笑,眼神中带着一股戏谑和矫饰,道:“我姓林,叫林静源。”

江颖枫一听便知他话中的意思,随即嗤笑一声,道:“原来而今叫这个名字来招摇撞骗来了。”她手一抱像是只小狐狸,脸上那神色不知道究竟什么意思,笑也不笑,怒也不怒,看着叫人有些头皮发麻,但是宁靖渊却一丝也不怕,他只是欺身近了,低声道:“论招摇撞骗,怎么比得上江仙长,怎么,呆在这个壳子里,住的还快活么?”

江颖枫闻言一惊,心中已然开始犯嘀咕:“他知道了?他是如何知道的,自己不是原装江颖枫的事情。”

她背后骤然出了一身冷汗,连带着手心也冒出一片汗水来。两人不动声色地盯着彼此良久,她忽而松了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泰山压顶,盯着宁靖渊的眼中都带了点点杀意,“林先生,你诓我啊……”

宁靖渊低低笑起来:“我怎么敢?江仙长一副伶牙俐齿,我怕被咬得骨头也不剩下,还是算了,你身边那疯狗跟你,我都惹不起,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只是没想到躲到江南来了还要受这样的气……”

“你受什么气了?”江颖枫抬眼要看他却又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像是防备,“你倒是说说,我江颖枫给了你什么气受?”

“就是……”

“江仙长和林先生认识?”身后的诸葛遥忽而出声音,好像他不说话就会有人把他当哑巴一样,“我看二位很是熟络,怎么,从前是认识的?”

“当然是不认识的。江仙长避世三年怎么会与我认识。”

江颖枫闻言也摇头,道:“不认得不认得,我自然是不认得的。”

说完,她便俯下身去看着那地上的泥巴,不知为什么,看着这黄泥地。江颖枫竟觉得眼间一痛,她觉得眼前忽明忽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她拼命地睁大了眼,想要看清楚面前的地面,忽而一黑,天旋地转之下,一股蛮横大的痛猛然撞入她的脑袋。

耳边响起一阵锣鼓喧天的吵闹声,有人在台上唱戏,只听一句:“眼看它高楼起……”

江颖枫猛地睁开眼。

这场景布局怎么这么奇怪?好像不太像是古代,有一点点现代的意思了……

面前有些压抑的昏黄,脸边是厚重的帷帘,她脑中的记忆像是海水般褪去,又有一股旁的记忆横空出世似的挤进来。

她脑袋一阵阵刀绞的痛,在

台上唱罢,台下掌声雷动,暗了幕,江颖枫提着裙方下,便听见幕后有人在低声嘀咕,吴侬软语,像尖刀一般,戳得叫人痛。

“这唱的是什么东西?鬼叫一样,也就是底下瞧着她那张脸,唱个桃花扇真把自己当李香君了?要是真有骨气,唱什么戏啊?”

“秦姚,别讲了,人家师承昆曲名家翟玉谣,瞧不上咱们。”

“翟玉谣怎么了?还不是个不要脸的婊子,北平哪个有头有脸的男的没睡过她?清高都在表面上,你看看她江颖枫,不就跟翟玉谣年轻的时候一个德行嘛?都是婊子,蛇鼠才能钻到一窝来。”

江颖枫攥住帷帘,指尖泛白,“哗啦”一声掀开帘子,脸上惨白的戏装在昏暗不清的台侧像是鬼一般,那对上挑的凤眼里带着凶气,颇有她师父翟玉谣发怒时的神色。

翟玉谣是唱李香君的行家,晚年客居苏州,一辈子就教了江颖枫这一个徒弟,三个月前师父病逝,江颖枫自苏州辗转到了北平,找到赵玉谣的老东家,说是要唱桃花扇,要唱李香君。

她一个从没唱过戏的,这么来找,肯定没人应,几次碰壁,便拽了戏班班主方秋明,在那东街大道上吊了个嗓子,折扇一抖,楼起楼塌,惊得他半晌没回神,清醒了就马上扯着江颖枫的手便往回走,喜笑颜开地念叨:“这就是李香君,这就是活脱脱的李香君。”

北平都说,翟玉谣退后,再无李香君,可这江颖枫青出于蓝,毫不输阵,一登台便唱得满堂叫座,只花了三个月便红透北平,场场一票难求。外头戏迷还给她加了个名号,叫“小玉谣”。

秦姚被惊得往前一跳,走了两小步才停下来,回头看,“你半天不出声,站在后面扮鬼啊?”这个秦姚本是唱李香君的闺门旦,十六岁就登台唱曲了,全北平十来年可就这一个闺门旦,金贵的很。可谁知江颖枫一来,人都喜新厌旧了。

现在外头都在说,她没江颖枫的灵气,是江郎才尽,以后唱不了了。

“我想吓死你。”江颖枫冷笑一声,“不做亏心事,难道还怕鬼敲门么?”

“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自己知道。”说着便理了理袖子,眼也不看她一下,离了台子,除了戏服,走到妆镜前除油彩。

妆台上放着一束腊梅,新鲜得很,还有雪没化干净。

这不是花店的东西,是在路上采的。

只可惜,她不喜欢野花。

江颖枫瞥了一眼这野趣横生的白梅,抬眼在镜子里一扫。

白的脖颈像是玉,玉后全是昏暗。

昏暗里,站着个灰青长衫的少年郎,比他的脖颈还白,若是剃个光头定是像是玄奘,他怯生生的,抱着把二胡,眼里还有后台细碎的光。

江颖枫摘了朵盛放的花,放进嘴里嚼了嚼,皱眉。

——好苦。

她看了一阵镜中人,他们离得那样近,嘴里那点苦竟然也泛出甜来,又嚼了一枚,咽干净了,才伸手摘了头山的冠,黑发散下来,遮住了光影中的脖颈和少年。

唱李贞丽的徐明月猛然凑上来,脸上妆卸了一半:“你别管秦姚,她就是妒忌。”

江颖枫把脸上油彩抹干净了,淡淡地“嗯”了一声,她今天连唱三场,累了,不想说话。

“明儿你空么?要不要一起去逛逛,我听东街那头来了不少洋鬼子,好像还有什么变戏法的,咱们不唱了,叫秦姚唱,赶过去瞧瞧?”徐明月揽住她的手,笑嘻嘻地靠在了她肩上。

江颖枫换了只手卸油彩,淡声答:“不去。累得慌,……你今天怎么这样高兴?”

“哦,我正说呢,明年春三月,我就要结婚了!”

“结婚?”

“嗯。”

江颖枫皱眉,“跟那个齐兆之?就跟在蒋越后头做生意那个小老头子?他不是有妻么?”

“什么小老头子,人家也就三十岁,生得老罢了。你想啊……我一个唱戏的,做妾就是了,以后当个姨太太,就不必抛头露面了,日后你唱曲儿,成这京城最红的角儿,我就在台子底下给你打赏钱,唱一场,包一场。”

“嫁出去做姨太太……班主知道么?”

方秋明不拘着丫头嫁人,但却最恨底下丫头出去做姨太太,自己折节做小的,要嫁就得跟园子断干净关系,日后若是在夫家受欺受辱那都回不来了。当年翟玉谣也在梨园唱曲,就是为着跟人做小的事情与方秋明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两人彻底分道。

可嫁出去做小的翟玉谣也没多好,没两年怀了胎,身段没了,人家也就不看她了,孩子后来又早夭,她心灰意冷下了江南,跑苏州去了。

这事是方秋明的心病,戏园子里人人知道,此后就没人再敢说做小的事了,后来几个嫁出去的丫头,都是正房。

“他、他自然知道啦!”徐明月捎了捎卷发,道:“他总是要知道的呀。”

江颖枫从镜子里盯了徐明月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她不想说话的时候老喜欢短促地“嗯”。

徐明月被她盯得头皮发紧,将头偏过去看她,“对了,这北平才俊多,你可有看上眼的?蒋老板不是一直很喜欢你么?上回还请你上府吃饭的。”

“蒋越。”她本倦怠的脸冷了下来,道:“一身铜臭,与他没什么好说的,少吃他一餐饭难道我会饿死么?”

妆卸干净了,江颖枫换过冬衣,从抽屉里拿了根簪子盘头,她的头发又黑又好,盘起来像是一朵云。江颖枫要走了,抱起桌上的腊梅,准备走,外头却骤然来了个人。

“苏小姐,这是蒋先生给您送来的拜帖,想邀您去他府上唱一曲。”

“下了台我不唱戏,梨园的人不唱私戏,我师父不唱,我也不唱……”她停下步子,捏着那红底烫金的拜帖,就要往小厮手里塞,“蒋越不早就知道么?”

“我非要听阿絮亲口说上一句我才死心。”说着一个青年带着风走进了后台,手里抱着一束美元折的花篮,“今晚有空么?赏脸吃顿饭?”

“没有。”江颖枫伸手将那大红拜帖盖到他心头,抬腿就走。

“那明天我再来。”

“北平总传言,蒋老板贵人事忙,没时间出来和咱们这些贱人厮混,怎么看,蒋老板如今都不像是分身乏术的模样啊?”江颖枫似笑非笑地回头,伸手拔了簪子,那朵云就散了,像是柔软的夜色,“你看上我哪一点?我改就是了。”

“我觉得苏小姐一见如故,心向往之。”他不生气还是温文尔雅,只攒着笑,把纸篮往前伸了伸,“我喜欢的很,今晚就赏个光吧?”

“喜欢的很……”江颖枫喃喃低语,她盯着那美元上的人头看了一阵,把手里的花丢进了纸箱里,接过,“行啊。”

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镜子,少年还在那里。

“许之柳!愣什么呢?琴还拉不拉了?”

戏院外头的天才亮,里头已经忙起来了,今天江颖枫不唱了,秦姚顶上场,颐指气使地到处窜,生怕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哦……哦!拉着呢。”白白净净的少年还穿着灰色的长衫,在角落慌慌张张地抱好琴,脚边的梅花倒在地上,被雪沾透了,散出糜烂的红,像血一样。

今天的梅花落了,江颖枫没来抱它。

这一夜演得成功,秦姚下了台子就被京城的有名的公子哥接走了。

这也是她最后几回登台唱戏。

于是这一年的冬京城出了两样大事,一桩是秦姚嫁给人做姨太太,一桩是江颖枫跟蒋越结亲。前一桩在梨园里头闹得沸沸扬扬,秦姚跟方秋明翻了脸,被梨园扫地出门,园子里头的徐明月不敢再提嫁人的事了,被未婚夫半夜找上门来,活生生被逼疯了。后一桩悄无声息,都只晓得江颖枫跟蒋越走得近,直到要嫁了,众人才清楚,方秋明还包了个大礼。

江颖枫缓缓吐出烟来,指尖敲在烟枪上,靠在沙发上看着蒋越穿衣裳,她脸上翻着倦,像只猫似的,说话慢吞吞的,她喜欢这样,早上起来的女人都该这样。

蒋越也喜欢。

“看我做什么?”他不解地回头看她。

“我有个兄长,也有个娘。不过死得早。听说蒋老板从汉口来?”

“嗯?”这两年,他也会了她的小把戏,老懒洋洋地“嗯”。

夫妻两人“嗯”来“嗯”去的是情趣,放在他手底下经商的商户,那这一声“嗯”就是提心吊胆。

江颖枫笑起来,掩着唇抽烟,她总觉得自己的牙不好看,虎牙有一道缺了,断了十来年,后来找了京城最好的师父,拿玉嵌的,修了个同原来一样的,不仔细瞧不出来。

等她抽干净了烟,蒋越也要走了,江颖枫却偏不叫他跑,扯着蒋老板的袖子,清了嗓,便唱,“恼得我恶气生把把珠冠打乱,不由人一阵阵咬碎牙关。我手中有兵刃决一死战,要把这狂徒们力斩马前。”

蒋越有些惊讶,“你还会唱汉剧?也是汉口人?”

“是汉口人,十年前我师父带我到北平来,好远的路,从汉口一路飘到江苏。”

“那真是巧了,你这嗓子生得好。我家中也有个唱汉剧的二娘,也姓苏,叫江婉,可是汉口名角,就是唱《宇宙锋》起的名,你们方班主还跟我那二娘相熟呢。”

“是么?”她还掩着唇笑,从床上爬起来穿衣裳,“那可真是巧了,说不定咱们本就是一家的缘分呢?”

“东北三省沦陷,咱们在北方的生意基本上是断了,不如在北平的生意放一放,重心往汉口移吧。”蒋越揉着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的鸽子,他想到了江颖枫。

蒋越这人有点意思,从小念的私塾,读四书五经,家中不世出过不少国之栋梁,爹本来是个在汉口的乡绅,被街上玩儿杂耍的意外戳穿了喉咙,家道中落。他一个少年人,撑起家业不说,还转而经商,生意自南到北,做的风生水起。

“那少爷您是想要……”

“下汉口吧,北平是呆不下去了。”蒋越靠在椅子上,看着东三省的方向,“山雨欲来,我们蚍蜉而已,自保就是了。”

“对了少爷,”小厮正往外退,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拱手笑道:“二奶奶来了,本是家去的,听闻梨园的方班主身子不好,便先去看他了,您和苏小姐这婚结的仓促,南方又起了疫病,大太太身体不好,连带着二太太都没敢过来。”

“是么?今天阿絮好像也要去瞧方先生,两个估摸着是能碰见的。不过二娘……”蒋越欲言又止,转了转扳指,那是他早死的爹留给他的东西,戴着它,他在宗祠里头才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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