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我能听见邪祟说话》小说免费阅读 171shu.cc

有趣,实乃孤毕生之追寻。

循规蹈矩之人生,有何必存之意?

此为德昭皇帝挂于唇边之语,因此其行事也常常难以预估。

前两日,宫中颇为受宠的美人周氏临产,却因过程极为波折痛苦,母子俩都没熬过这一关,双双归去。

昭德帝闻讯非但未有悲意,反倒抚掌大笑,道:“美人受困,此乃携子前去寻乐了。”并设宴群臣及其家人以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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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侧,一众臣子家眷便在此处候宴。

方氏一来便被定远侯夫人拉走聊天去了,只留陆凛一个人杵在角落。

此刻正值深秋,池塘中满种的荷花俱已凋零,尤有几片荷叶在负隅顽抗,徒增萧索。

世人皆知昭德帝喜欢荷花,少年时曾亲自照料过一株不怎么硕壮的小荷。之后当了皇帝,采办投其所好遍寻异种名贵荷花植于宫中。别看这满池子的荷花如今谢起来都是一样的落寞,可在陆凛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

“这小丫头是第一次来宫宴吧,之前都未曾见过。”

“你耳朵在水里泡的太久不灵光了?方才那妇人叫她陆凛,应该是刚刚调任顺天府尹的陆桉之女。”

“陆凛,这名字怎么听的这么耳熟?”

“方才谢爵爷提起的,和他的好儿子谢韫舟定过娃娃亲的那个陆凛。”

“就是这个小可怜啊。我看看我看看。”荷叶无风自动,轻轻地扭了个头。“长得也好看啊,谢爵爷这都看不上?他还想给儿子找个什么样的?”

“你懂什么?这谢家好不容易蒙圣恩回了京城,自然是要找个能帮扶谢韫舟青云直上的。人家看的不是脸,是权。”

“那谢韫舟怎么想?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总不好食言而肥吧。”

“能怎么想?随他老爹去呗。”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一表人才,竟然也是个猪油蒙心的。”

“人啊,就是想不清楚。娶回家中当然是要挑个长得好看的,毕竟那是要看要抱一辈子的。”

“他们有何想不清楚的?这谢韫舟就想的很清楚啊,他同谢爵爷说陆凛可怜,若是她愿意也可做个侧室。你看,人家权和脸都想要的。”

“男人啊,都是这个样子。你看皇上不也是嘛,可怜我们的小周。”

陆凛听着两片荷花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聊着自己的婚事,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谢韫舟,想让自己做妾?!

同谢韫舟的婚事是陆凛儿时定下的。

那时谢家子孙不济,光吃爵位那些俸禄无法在京城自如,只好灰溜溜回了封地。谢韫舟小时贪玩,和几个新结识的小伙伴跑到山中去撒野,结果掉入山坳之中,恰巧陆凛的生母陈氏路过将他救下。

那时陆父颇得皇上青眼,谢爵爷便开口提出给这陆凛和谢韫舟定个娃娃亲。两人儿时常玩在一处,也算是两小无猜。

可谁知谢韫舟越长越出息,小小年纪便才藻艳逸,颇有天下之才独占八斗之感。再加上相貌俊逸,可谓同辈中的翘楚,任谁都得夸上两句。

因此,谢家又蒙圣恩,很早就雄赳赳气昂昂地搬回了京城。两家自此一别数年,再无联系。

时过境迁,曾经感恩戴德的救命之恩,如今却成了谢爵爷心中那道过不去的坎儿。

他自认当日谢家虎落平阳,是不得已才与陆家结亲,如今谢韫舟颇得皇上赏识,若是能再和京中的权贵结亲,岂不是能保谢家再有百年辉煌?

毕竟,之前那样哪能是他们谢家人该过的日子?

至于陆家,虽调任至京城,毕竟朝中无人根基不稳,再加上陆凛的生母早已去世多年,如今的陆夫人方氏乃是续娶,又有自己的儿子,谢爵爷便愈发觉得陆凛配不上谢韫舟了。

千思万想,谢爵爷便托人从中说和,这才有了宫宴上方氏一来便被定远侯夫人拉走聊天一事。

“嘘——”荷叶突然说道:“有人来了。”

荷塘瞬间恢复了平静,好像方才那阵子对聊不过是陆凛的幻觉。

一片漆黑的羽毛由空中缓缓落下,不知是打何处飞来的小乌鸦踩在枝头上,乱蓬蓬的羽毛好像刚与什么鸟儿打了一架。它也不觉得冷,昂首挺胸环顾四周,颇有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滋味。

陆凛觉得这乌鸦神态有趣,便起了逗弄之心,噘着嘴吹起哨音,饶有兴致地逗弄起这只乌鸦。可谁知乌鸦根本不为所动,只冷冰冰地回看她。

“好大的胆子!”陆凛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男子金声玉振般的嗓音,只是内容有些狂妄自大的味道:“什么人也敢逗小爷我?”

陆凛愣了一下,眼巴巴的看着那只小乌鸦,明明没有人的五官,却偏偏能看出它极为不悦。

“啧啧,真没意思。”那声音又响了起来:“点这么多灯,是要晃瞎谁吗?”

陆凛一转头,惊奇地发现自己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墨绿锦缎袍子上以蓝色刺绣编绘出翎羽模样,活像一只正在开屏的招摇孔雀。而她却完全没有听见对方走近的脚步声。

“啊,是宫宴啊。”他说起话来有些吊儿郎当的,和刚才那自大的声音并不相同。

“死老头胡说八道,哪里有人赶着去死。”那自大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一个字音完全被夜色吞没。

同一时间,陆凛身后树上的乌鸦抖了抖羽翼腾空而起,卷起树上的枯萎清香,最后一片执拗的枯叶终于飘飘荡荡地落下,好似一根黯黄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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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隔着人流看了一眼陆凛,耳边定远侯夫人仍在喋喋不休:“你那小儿子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为他谋划谋划。你们老爷的心思都放在陆解陆凛两兄妹身上。陆解如今进了执金吾当差,办事利落,我们侯爷在府上时不时就夸上他两句。那陆凛手里握着和谢家的大好姻缘,谢韫舟又得圣宠,日后她要照应娘家,那也是照应自己的亲兄长陆解,你和你那小儿子能讨得了什么好?”

方氏虽被尊称一声陆夫人,实则并非陆凛的亲生母亲。

陆凛的父亲名叫陆桉,原配陈氏乃是和他青梅竹马长大。那时候陆桉还在一门心思考科举,陈氏便留在家中照料老人和俗务。两人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名叫陆解,女儿就是陆凛,两人相差三岁。

许是像他人说的陈氏福薄,陆桉考取功名开始其为官生涯没出一年,陈氏便病死了。随后又有人给陆桉说媒,他迎娶了一位高官的庶女,便是方氏。

方氏进门的时候陆凛不过六岁,没过一年就当了姐姐——方氏给陆桉生了个儿子,取名陆桓。

陆桓此刻正百无聊赖的跟在方氏近旁,陆桉方才从地方调任京城,他是首次参加宫宴,到处都是花团锦簇灯瓦琉璃,早已被迷花了眼。

眼瞧着不远处几名衣着华丽的少女凑在一处笑闹,陆桓便想上去凑热闹,问了方氏之后才高高兴兴地去了。

定远侯夫人又说:“虽说这陆解陆凛是先前那位生的,可也不至于偏心至此。好说歹说你们老爷这官运也是娶了你之后才起来的,少不了咱们方家的一份力。他如今调任京城,多少人看在眼里。若是好的都给出去了,难道这日后的陆府也给出去?那你们娘俩不成了寄人篱下?咱们方家帮扶他,难不成是为了那兄妹俩?”

“那依姐姐说,我当如何?”方氏眼看着陆桓有些束手束脚,东瞅瞅西逛逛见什么都新鲜的模样,又想到陆解平日上差不怒自威的神态,不由得打心里叹了口气。

“自然是哄着劝着你们老爷将那份婚约取消。到时我再给你找几个合适的人家,也不显得你亏待了陆凛。谢爵爷那头也早就想给谢韫舟寻个有助力的泰山了,你若是如此,还算是谢爵爷欠你一份人情呢,你那儿子再争气点,日后这家里的东西还能落到他人手里去?”

陆桓凑在那几名少女身后,听见其中一名少女说道:“李且言,你这把扇子上的字可是谢韫舟题的?”

被叫做李且言的少女穿了一袭扎绣红锦的衣裳,裙边散开隐隐露出里面的茶花图案,洋洋洒洒好不热闹。她把玩着手中的纸扇,展了又合,合了又展,像是炫耀一般。

听人认出墨迹,她十分得意地将那扇子一合,往掌中一拍,说道:“怎样?谢郎的墨迹可是千金难求。”

“谢郎的字确实好。”另一位少女连连称赞,从腰上解下玉佩递于众人,说道:“你们看我这玉坠上的诗,可是谢郎写的,我特地找了工匠纂刻的。”

几名少女又凑在一处端赏那玉佩,李且言用扇柄将那玉坠一托,塞回女子手中,说道:“你这玉坠又看不真切。再说了,谢郎的诗天下皆知,可这字却是我这儿独一份的。”

说罢,再将纸扇一展,扇了扇。

“既然众人都有谢郎的东西,我这儿也有。”又有一名少女抿着嘴角,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说道:“我这身上衣裳用的锦缎是谢郎给我挑的。那日恰好和谢郎巧遇,便请他为我挑了匹布。”

陆桓在边上听了半天才闹明白,原来这几个人是谢韫舟的拥趸。他跟着家里一到搬来京城没多久,哪里知道这几个人是谁,只是听着谢韫舟这名字如此耳熟。

啊!想起来了!这不是自己那便宜姐姐陆凛的未婚夫吗?!

陆桓看着这几个少女长得娇嫩,哪是他以往在地方上能见到的,便存了显摆的心,在旁清了清嗓子说道:“谢韫舟的东西有这么金贵?”

几名少女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听他如此口出狂言,不由得说道:“谢郎的文章自然是天下一流,连皇上都赞不绝口。怎得,难不成你也有谢郎的物件?”

“要多少有多少。”陆桓扬起骄傲的头颅。

少女们听他吹牛,不由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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