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千劫秘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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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澄露出被惊吓到的神情。

她凑到槲离离面前,惊慌道:“老大老大,我是不是会被照出来?”

槲离离想了想:“既然如此……你可以到最后时再走远一点,或者从别的地方出来,就没人看见你了。”

文澄点头:“嗯!老大,有你说话,我就很放心。”

那么问题来了,谁要走在最前方,谁要走在最后面呢?

怀疑这种事情,都是如果没有开始就不会有人想到,但一旦开始了,就无控制的在人心中蔓延。

朝如息说:“我走第一个吧。”

奇亦泷将其他人看了看,笑着说:“那我走他后面。”

有了打头的人,后面怎么排列似乎都无所谓。正当众人准备依次进入九镜回廊时,段云流忽然发出暴躁的喊声。

自从失明后,他这一路都显得有些烦躁不安。他眼睛看不见,暂时无法习惯,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时间一长,段云流就被忽视了。

而且,人的耐心毕竟有限,至少现在的段云流对他们来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累赘”了。

段云流冷冷地发问:“我怎么走?”

奇亦泷笑着走过来说:“段兄莫气,我看你眼睛也不太方便,不如就不用进去了,我们信得过你没问题,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出来可好?”

段云流循着说话的方向,望向奇亦泷:“你们要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奇亦泷看了一圈四下,除了他们和这些空旷平原上的石镜以外,再没有别的东西:“应该也不是很危险吧?什么都没有。哦,对,你看不见,不过你可以相信我们。”

段云流紧紧攥住拳头,神情看起来有些愤怒。

“我们现在也暂时无法分神照顾你。”奇亦泷又说,“只是在这九镜回廊中走一圈,又不是去寻什么宝贝,这又有什么等不了的?”

“不行!”段云流突然拔高音量,暴躁地打断他,“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必须跟着进去!”

奇亦泷收敛了笑意,眼神变得有些冷淡起来。

这时候,段云流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

他听见身侧传来槲离离的声音:“别吵架,这样吧,我来带着他进去,可以吗?”

满月说:“这样不会麻烦夫人吧?”

槲离离微微笑道:“不会。我就走最后面吧,你们先走。”

其他人没再说什么,朝如息不放心地看了槲离离一眼,但被奇亦泷催促着,他只得收回目光,第一个进入九镜回廊。

巨大的石镜中可以照见人模糊的影子,越往后走,那石镜中的人影似乎变得更加清晰起来,甚至可以看到大致的容貌轮廓。

朝如息走得比较快,很快就将奇亦泷远远地落在后方,并且也快要走到出口。他在其中一面石镜面前停了下来,对着石镜仔细看了看,隐约可以看见自己作为“朝如息”的容貌,而不是这具身体的样子。

越花狐说:“哎呀,果然是这样呢……”

朝如息往后面看了一眼:“有办法遮掩一下么?”

越花狐道:“等会儿您站在出口那面石镜前,我可以用幻术稍微掩盖一下,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朝如息点点头,放下心来,走向出口,在最后一面石镜前站定,等奇亦泷跟上来。

最后一面石镜果真如先前所说,可以清晰照出人“最真实的样子”,镜中出现的,当真是朝如息原本的样子。

越花狐正要动用幻术,忽然发现朝如息眉头紧皱,捂住额头,看起来神色有几分痛苦。

越花狐问:“大宗主,您怎么了?”

“我头好痛……”朝如息发鬓间冷汗淋淋,“我好像……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越花狐暗暗吃惊:“该不会是先前您说的,三年前来过千劫秘境却不记得的那些事吧?”

朝如息抱住头,感觉自己的头脑似乎在膨胀,膨胀到几乎要炸掉。

“不错……!”他痛苦不已,“是三年前……三年前的千劫秘境……我想起来了!”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当越花狐发现那道人影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在朝如息的身后站了有多久。

越花狐被吓了一跳,忙喊道:“大宗主!”

“嘘。”那人似乎在轻笑,“大宗主,你这就想起来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嘛。”

朝如息警惕地睁大眼,从石镜中往后看,试图看清他身后的人是谁,但是什么都看不到,镜子里只有一团浓郁的黑雾,没有体型、没有面容,只有低沉愉悦的声音。

“不过现在太早了,我还没有玩够。”那人笑了笑,“反正你都是死人之身,再死一次,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等朝如息反应过来,身后便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来,摁住朝如息的后脑勺,将他猛地朝石镜镜面撞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镜面被砸得四分五裂,整个碎开来,普通人阿鹤满头是血,倒在镜子的碎片中,渐渐地没了气息。

又是一阵风吹过,不管是越花狐、朝如息,还是站在身后袭击的那个人,全都消失不见,只在出口处留下一具人类的尸体。

·

槲离离拉着段云流,慢慢吞吞地走在最后方。

文澄托着腮,说:“老大,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有这么好心吗?你竟然主动提出要带着这小子一起走,该不会是……”

槲离离不动声色地吸了吸口水:“没办法,他闻起来真的很好吃。”

文澄:“……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白鳞蛟在临死前,在这群修士身上留下很深重的强烈怨恨,而被白鳞蛟毒液喷吐到的段云流,身上聚集的怨气比别人更要多。槲离离老早就闻到了,她馋了一路,有时候趁着旁人不注意,还偷吃了好几口怨气。

文澄悲愤道:“老大,你说,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收我做小弟的,纯粹是为了当做储备粮?”

槲离离:“……嗯……这个吧,也可以这么说。”

文澄气得愤愤地咬着自己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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