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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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叶姝婂没什么心思赏花观舞,一路走到了花厅里。李佩蓉和柳姨娘已经在厅中待客许久,见她姗姗来迟不免有些不满。

幸好溪云反应快,同两人解释了一番。在得知她身子不爽快后,两人也没为难她,让她找个静处休息。

这会儿,赴宴的客人都到了差不多了。叶姝婂挑了个最偏处落座,沏了杯谷雨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扫了眼花厅上的女眷,皆是蛾眉曼睩,朱唇粉面,鬓影衣香。

粉黛之中,一只蝶黄色的身影闪过。

垂云鬓上点缀着翠色珠花,少女一双杏眼左顾右盼的,蝶黄色的衣裙衬的她更加俏皮。

叶姝婂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叶云瑶,一时觉得陌生,愣在座上,握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见到她向自己走来才回过神来。

叶云瑶一笑,一个转身坐在叶姝婂旁边,倒了杯茶,捻起一块枣泥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说着,

“诶,你看我这一身怎么样,是不是倾国倾城,貌美如花,你看我这妆,小平整整化了一个时辰呢,美吧,那秦肖见了还不得是神魂颠倒。”

叶姝婂淡淡看了叶云瑶一眼,少女眉心绘有花钿,粉妆玉琢,还有挂在腰间,饰有碧色络子的橙色腰圆荷包……简直和她前世的装扮一模一样。

“咳咳咳……”

喉中传来一阵灼热,她卷起手绢放在嘴边轻拭,抿了口茶,收回目光,

“是秦柏君让你这么打扮的吧。”

叶云瑶点点头,“是啊!他说秦肖就爱这身。”她掩着嘴,把凳子往叶姝婂那边挪,指了指腰间的荷包,压低声音道:“听说这那王爷就记得这荷包呢。”

叶姝婂瞥了眼她腰间的荷包,有些陈旧,看着仿佛就是一件旧物一般,可叶姝婂知道,这荷包并不是原来那只,原来那只早被跨院的婆子偷去变卖换钱了。

秦柏君安插在秦肖的身边的探子废了好一番力才从秦肖口中得知那荷包的样式和叶云瑶与秦肖的那些往事。

腰圆荷包样子都大差不差,原来那只也是很简单的样式,做一只差不多样式的不难,最重要的其实还是那段往事。

她也是听秦柏君说的。那年叶云瑶八岁,秦肖十一岁。少年不愿整日困于朱甍碧瓦里,便想着那日能够摆脱迂腐的夫子,去外头痛痛快快游玩一番。

皇宫的守卫是何等森严,可秦肖机灵,还真得给他跑出来了。

那是一个元宵节,宫里设有宴席贺佳节,秦肖身为皇子,这种宴会定是不能缺席的。皇帝的内侍来请,秦肖就窝在被窝里,一个劲的说自己不舒服,头疼肚子疼反正哪哪都疼。

皇帝心疼也不想强迫自己的宝贝儿子,便他在寝宫里歇着。阖宫上下,冷冷清清,秦肖抓了个身形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小太监换上衣裳,装作是他躲进被窝里。

元宵夜宫里头也松懈了不少,秦肖和内侍装扮出宫采买的宫人,拿着令牌混了出去。

久居深宫的富贵皇子哪知宫外险恶,秦肖拉着内侍在街上兜兜转转玩耍,感受人间烟火,还乐在其中时,殊不知的是,躲在墙角的人贩子早已盯上了他们。

那晚的叶云瑶也偷偷从跨院里溜了出来,兴冲冲的往张大娘家跑。于是便恰好碰上了被逼到巷子里的秦肖和其内侍,两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人贩子有五六个人,叶云瑶见了是又焦急又害怕,她也只是个小女孩拼蛮力定是拼不过的,临急临忙之下,叶云瑶撞上了在武德司当小官的安之明。

只不过彼时叶云瑶并不知他是武德司的人,只觉得眼前男人高大威猛,为了救人便卯足了勇气恳求安之明救秦肖他们。

武德司是皇帝的左膀右臂,饶是安之明官再小,那块刻有“武德司”的铜制令牌照样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威慑力。

安之明见女孩可怜,便应了她的请求。叶云瑶躲在其身后,大喊了一声,

“武德司的人来了!你……你们在干嘛?”

一众人贩子齐齐回头,面露恐惧,令叶云瑶难以置信的是,走上前的安之明真得将拿出了那块武德司专有的令牌。

那群人贩子见了后立马拔腿就跑,谁敢招惹武德司的人啊,小孩可以不要但是小命必须得留着!

见到那群人贩子跑走后,安之明也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角落里的秦肖和内侍紧挨在一块,还呆愣在原地,少年的额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磕到了,破了个口子,渗出了血。叶云瑶从橙色荷包里掏出一小瓶金疮药,因时常受欺凌,所以药是随身带着的。

女孩上药的手法很是娴熟,很快额头上的伤口便止住了血。待到秦肖回过神来时,女孩已经不见了。

那日后,安之明升了官。他也是过了好些年才得知,当时自己的一个好心举动,救下的竟是小皇子秦肖。以至于前世叶姝婂总能听见,安之明念叨一句话,

“如果我做一个好人,能得到的东西会不会更多呢?”

每每听到这,叶姝婂都是沉默不语的,而秦柏君总是嗤之以鼻的回一句,

“不会。好人容易死。”

也是在那日以后,秦肖便一直记着心善的女孩,记着她给他上药,记着那荷包,还有昏暗小巷中,虽有惊恐之色却咬着牙上前的面容,还有那双清澈眼眸。

他有尝试过寻找,可最终换来的却是杳无音信。

年少时的因缘相见,常人转眼即忘,秦肖却记了很久。

上一世叶姝婂能成功接近秦肖靠的就是和死去的叶云瑶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还有那只假荷包。

“这些秦柏君都和你说了吗?”

叶云瑶自信一笑,

“是啊,这些故事背景都背了滚瓜烂熟了,如果有什么小插曲我也能反应过来的,放心放心我会搞定的。”

毕竟脑海中的的确确有那么一段幼时的记忆,即便只是套了个壳子,她现在也的的确确是叶云瑶。

“答应的那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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