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亲自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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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日光洒在庭院，将白腊梅照得澄澈发光，宛若仙境。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扶簌就立于白腊梅树之下，手持长剑。

扶簌步伐轻盈，剑尖划破日光，带起一阵剑风。

顺着长剑在空中的光，她转身侧眸，发现晏涧秋正盯着自己，目光幽幽，看不出来审判的意味，也看不出来欣赏的意思。

扶簌抬眼，眉宇间透着一股坚定的傲气，随即在空中挽出一朵繁盛如白腊梅的剑花，一个跨步一个转身，剑花绽放的同时，长剑稳稳收于身侧，动作优雅有力简洁清晰。

剑气纵横之下，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覆盖在她的肩头，衬得她习剑后脸颊微粉。

“晏师兄，刚刚这套剑招有何不妥？”

扶簌收剑于身后，目光诚挚。

晏涧秋的手指在书本上摩挲两下，凭空摸三团微小气团，他手微微一抬，气团破空打在了扶簌左腰、右肩，以及眉心。

气团的力道不重，温度冰冰凉凉，犹如水珠。

正好给顶着晨光习剑一套的扶簌带去些清凉。

“挑剑时腰腹力量不够，刺剑时右肩微抖，略有瑕疵。”

晏涧秋一边说，一边隔空将扶簌肩头的花瓣用气流扫下，“心中杂念过多，眉间戾气过重。”

“心不静，剑不成，再练。”

扶簌抬手摸摸自己的眉心，手下微微使力抚平总是不自觉就皱起的眉头，提剑继续修习。

晏涧秋虽然已经不再是剑圣传人，但在剑道上的修为着实可敬，扶簌看过太多潮生天藏着的剑术典籍，又受了剑宗门派教导剑术的影响，最后练成的剑术虽然有用，却无序。

再扶簌又一次不经意地在剑宗剑招中夹杂着自己学来的其他招式，晏涧秋终是看不下去了。

他的气团“啪啪”打在扶簌正在舞动的剑柄上，震得扶簌握剑的手腕发麻。

扶簌停剑，转头正要询问为何打断，晏涧秋已经站到她的身侧。

扶簌握着剑的手还在发麻，她心下一紧，微微抬首看他，对方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隐隐约约透着柔和。

晏涧秋似乎没感受到扶簌的紧张，声音如同清泉般平静，抬手覆在扶簌手上，“手腕放松再出剑。”

手背传来冰凉的触感，吓得扶簌微微一颤。

她收回目光，努力稳住心神，听从晏涧秋的指导。

可惜手掌麻麻的感觉还没彻底消散，扶簌几次尝试都没能顺利出剑。

她有些心虚，正要开口解释，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托起。

“适应好剑身的重量。”

晏涧秋几乎是贴在扶簌的身后，动作迅速又轻柔地调整着扶簌握剑的姿势。

扶簌感受到他的气息和胸膛的温度，思绪完全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以前。

在烛火点燃整片别院的夜晚，同样的气息纠缠着她，同样的手心温度覆盖着她，她倦怠乏力地眯着眼从窗外看，只能看见烛光和雨夜融成一片。

“集中注意力。”晏涧秋低声继续着教导，见扶簌走神，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被拉回现实的扶簌轻咳一声，脸颊红红。

想什么呢！

剑圣传人手把手教导习剑，怎么可以跑神跑到那些地方。

扶簌恨铁不成钢地用力咬了下嘴唇，清空自己杂七杂八的回忆，努力集中注意力挥动了手中的剑。

见扶簌出剑，晏涧秋的手下灵力轻轻牵引着扶簌的招式，在扶簌每次想要掺杂它招时轻轻地拉回她。

被挨个挨个纠正了不良习惯的扶簌渐渐找到了剑宗剑招真正的感觉。

随着动作更加标准自如，她的剑势逐渐流畅灵动，每次刺剑向前，都能肉眼看见剑尖刺破前方空气的流动气息。

扶簌自觉自己的灵力在剑上的跳动变得更加如鱼得水，出招不多加施力都能得到良好的剑气反馈。

剑招的中途，晏涧秋不动声色地放开扶簌的手，退步到树后。

“不错，顺着现在的剑势继续。”

扶簌回眸晏涧秋那双眼睛里表露的些许赞许，脸上扬起笑容，一剑斩破日光升起的热气。

日光被一道道斩破，扶簌尝到省力的甜头，根本没生过休息的心思，一直练到了子夜。

对于自己一点就透的天赋，扶簌一边收剑一边哼起小曲儿。

如果再多给她些时日，让她也去仙宗道典上露露面该多好。

扶簌哼着小调，伸个懒腰，拉伸肌肉，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这才惊觉晏涧秋还在自己身边。

她赶紧站直了身，往树下看去。

没有晏涧秋的身影。

她撇嘴摇头，又往屋中跑去，仍然没有晏涧秋的踪迹。

好呀，说好陪我一起练剑至子夜，不准学习，练着练着人不见了。

估计又是去忙离心剑意的事情了。

扶簌轻哼一声，撇了一眼晏涧秋放在桌上的《轮回论》，又往里屋走。

里屋一张书案，一张床。

书案上整齐地放着书本，研墨边上燃着一支熏香，香味非常清淡，似有若无，最多能起个安神的作用。

扶簌竖起耳朵往屋外听了听动静，确认晏涧秋估计和昨晚一样一日半会儿不会回来，便伸手在书桌上扒拉扒拉。

尽是些古文典籍，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垒好被弄乱的书本，又向书案边上摆着的画篮看去。

她怎么不记得这里以前摆着个画篮。

扶簌伸手拿出两卷画，在书案上轻轻铺开。

一幅是画的寒山破寺庙，一副是三尾白顶鸟雀。

晏涧秋笔走龙蛇，笔触潇洒自如，山水和鸟雀都刻画得灵气十足，画面又恰到好处地留着余白，使人过目难忘。

只是这两幅画皆是黑白，没有色彩搭配，显得萧索了些。

扶簌皱着眉头，又伸手去拿画篮里的其他画，捞上一卷画正打算铺开看看，身边的熏香无端断了。

“在看什么？”

晏涧秋的影子笼在画纸上，吓得扶簌一颤。

她在原地沉默一瞬，手脚利落地收起三幅画，卷好后放进了画篮中，做好心理建设才抬首看向晏涧秋。

“晏师兄，您这是去哪儿了？”扶簌绝口不提自己在看什么，“我有些剑术上的问题想问问晏师兄，没想到找了一圈没看见人。”

“仙宗道典今日起始，我不能不出席。”

晏涧秋轻声解释着自己的不告而别，像是在说着不关紧要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潮生天的扶簌似乎和父母闹别扭，独自跑下山去了。”

扶簌神色如常，“扶簌是扶岚妹妹，又是凡人身，她独自跑下山去，应该不影响扶岚参加仙宗道典吧。”

若是因为扶簌“失踪”这茬影响了故事发展，导致净瓶落不到扶岚手里就遭了。

晏涧秋轻笑一声，“扶簌和仙宗道典，哪件事情对于扶岚和潮生天更重要？”

扶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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