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传单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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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虽然已到初秋,但湖面上野茫茫的一片芦苇依然披着青翠的外衣,在风中摇曳,此起彼伏,象一层层绿浪在湖面上涟漪轻扬。

一群野鸭在空中欢快地盘旋鸣叫,时而落在沼泽地,时而落在湖水中,时而飞过芦苇丛。还有些幼小的大雁降落在芦苇杆上,脆弱的杆承不住它们的重量,随即落在泥水里,扑打鸣叫,努力挣扎着翅膀向上扑腾,终于重新飞上了空中,来回盘旋,叫声欢愉。

一条小船轻盈的从芦苇中驶出。

船上是一个英俊爽朗高大的少年和一个俏丽清纯苗条的少女。

一只野鸭子在他们头上飞旋,少年从船头拿起铳,迅速地从裤袋里掏出**弹,快速装上,右手一抬**一响,只见野鸭子扇动了几下翅膀后朝湖面坠去。

少女一脸稚嫩的笑,兴奋地嚷道:“哥哥好厉害,打中了!”

少年得意:“那还用说,你哥是谁啊。”然后用力一摇桨,船快速前行来到野鸭落水的地方,身躯灵活的一弯,那只野鸭便在他手上了。没死,在他手中挣扎着,翅膀被打折了。

“卢苇,回家咯,给爹下酒吃。”随手将野鸭的头一扭往船舱里一丢,操起桨摇了起来。卢苇一边理着舱内的鱼,一边望着湖水清脆地答应了一声,一脸灿烂清纯。望着湖水和蓝蓝的天空,她禁不住尽情地唱了起来:

蓝蓝的天空白鹭在飞旋,

碧碧的湖上一条船,

船头上有我的哥,

妹的心思你可知,

你是我悠悠的梦,

梦萦里我随着哥哥游,

哥哥啊,

哪一年春上开花带我走。

她的歌声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回应:

清清的荷塘莲蓬藏花蕊,

幽幽的深处不见妹,

日夜就想你的美,

哥的心底你可晓,

你是我相思的愁,

愁绪里我随着妹妹忧,

妹妹啊,

何时来与哥相聚鸳鸯头。

清脆的歌声打破湖面的平静,少年听了戏谑地说:“卢苇,羞不羞咯,听声音,不是李小林,又是哪个?这样的年纪唱这种歌。”

卢苇脸一红,娇嗔道:“哥,莫笑我,我又不晓得他会在这里,我也只是唱着好耍哩。”说着轻松,其实心里却在打鼓似咚咚作响。

少年一改刚才的语气,话锋一转,一脸正经:“不是哥说你,苇妹子,我不喜欢你跟小林在一起。”

“为什么啊?你不是跟小林哥是好朋友好兄弟吗?”卢苇不明白。

“不要问为什么?反正不准跟他太亲密哒,晓得不?”他和小林确实是好朋友好兄弟,还是同学,一个村子里的人,他父辈关系很好,心中不愿意妹妹与小林好,却说不出原因。

卢苇不乐意地冲哥哥做了一个鬼脸,不理他,自顾自拨弄着篓里的鱼。

“杆子哥,卢杆,等等我。”卢杆听小林在身后喊,停下桨等着。

卢杆对小林喊道:“小林,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去我舅舅家了。”

卢苇笑融融喊着小林哥快过来。卢杆眼一瞪,卢苇见哥这样,不说话心里却乐着。

卢杆等小林的船靠拢,把他拉到身边轻语道:“以后,不要在我妹妹面前再唱这样的歌了,听见没?”

小林一脸疑惑,望着卢苇,又望望卢杆:“喂,杆子哥,么子意思嘛?”

“一句话,莫与苇妹子接近!要不然,我会揍你。想挨揍?就试试看。”卢杆口气非常强硬,小林知道卢杆的性格,平时不大说话,一说出来就会做得到,他不吱声了。

小林是李保长的儿子,他娘死得早,他爹就小林一个独子。尽管他爹卢水生跟李保长关系好,卢杆就是不愿小林与妹妹好,连他都搞不清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小林不明白卢杆的意思,尽管在心中有一丝萌动,但他只把卢苇当妹妹看,没其它想法,卢杆说的话也就没放在心上,他俩是从小一起水里泥里长大的。

而卢苇不同,她喜欢小林。

卢苇正值芳龄,十五六岁的姑娘,情窦初开。在细妹子时,经常与小林和哥哥玩在一起,捉迷藏,玩泥巴,在湖中嬉戏打闹,苇中打鸟。哥哥上学常与小林一起,她就是跟屁虫。放学了,他们三人时常一脸一身的泥回家,时常遭到父母训斥。

他哥刚才跟小林说的话她没听见,心中老想着小林竟然是哥哥最要好的朋友,哥哥为什么要反对她与小林在一起呢?她不得其解也不去想,就想着小林会不会喜欢自己?心中没底,就像这湖一样,谁也不知道有多深。想到这,她感觉到脸上一阵发热,脸不由红了,像三月桃花般。

已近黄昏时,空中传来一阵隆隆的声音,抬头望去,见头顶前方一架飞机飞了过来,巨大的轰鸣声惊动了芦苇中许多休憩的大雁和野鸭们,它们扑腾着翅膀,慌乱地从栖息之地飞跃而起,霎时,芦

苇荡的上空黑压压一片,它们争先恐后朝北面方向飞去。

一个多月前,飞机来过无数次,有时三五成群,有时一二架,在这个湖面上或村子上空飞快地掠过。听大人说,它们会“屙屎”,就是向下落**,还说那**好厉害,一掉下来,地上就是一个坑,落在人的身上,人就没了,落在房屋上,整个房子就没了。

离飞机这么近还是第一次,心中自然紧张得很,尤其是卢苇更是慌张得不行,催着哥和小林快划船。

飞机呼啸着从他们头上掠过,他们头不敢抬,使劲摇着的桨把湖面搅得水花四溅。

这时,他们身上、船上,还有湖面上落满了好多各种颜色的纸片。

附近在湖面上准备回家的船上也落了许多传单,人们看了以后惊诧不已。

三个少年见船头船尾芦苇湖上尽是些花花绿绿的纸张时,飞机已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卢杆停下了手上的桨,弯腰捡起张纸片看了一下,明白了,说:“没事没事,这是鬼子的传单。”

在湖西中学时,听杨炳连老师说过,日本人侵占武汉,占据江北后,对江南早已垂涎。随着在中国大陆、东南亚战线的延长和中国人民的顽强战斗,日本帝国主义已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他们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还会反扑,还会对中国人民进行更大的**,一个是肉体上的暴力武道征服,另一个是精神上的文化宣传征服。

传单上有画着血淋淋的刺刀、**之类并配有文字说明,有纯粹写着一些诸如大东亚共荣的字样,还有不堪入目的美女**图。卢苇看见了一幅,用脚踢到了湖里。

卢杆记挂着父母,催促妹妹坐好,招呼都没跟小林打,双桨一摇,船如箭般向岸边驶去。小林紧随其后。

卢杆他们的家就在离江边不远的一个村庄里,是一个美丽的村庄,对面便是三面环水的厂窖镇。

这里的人们大部分都是农忙时种一些平常的农作物,如甘蔗、麻、油菜,水稻,养几只狗鸡。鸡生蛋,狗护家,农闲时节就靠打渔为生,间或打一些野鸟换下口味,虽说日寇在中国践踏了大片河山,但这里的生活过得也安逸。

岸边有一个成弧的水湾,回岸的船只都停靠在这里,密密麻麻交错一起,被阵阵波浪摇晃着,水拍击船身的声响一波接一波,仿佛一曲船水相融的咏叹调,甚是好听。

2

他们上了岸,临近屋门口时,遇上神色匆匆的李保长,看上去显得苍老,与他年龄不符。方正的脸黑黑的,头发有点发白,眼睛不大,但鼻梁挺高,嘴唇厚实,脸上的胡须只怕有几个月没有搭理过了,但挺拔壮实的身材使人感到他的一种威严无处不在。

他手里捏着一张纸片,是来找卢杆父亲的,他不识字。

卢杆接过传单念了出来。上面清晰地用中文写着:

告全体有渔船或其他船只的中国良民们,为了中日友好亲善,和睦与共,限你们二日内把所有船只销毁,否则我们皇军将派飞机将你们的船炸毁,把你们的村庄夷为平地。

顾不得在这些年轻伢子妹子在眼前,李保长狠狠地骂了一句“猪日的”的后说:“走走走,杆伢子,到你家去,找你爹。”

迈进堂屋人冒站稳,李保长便喊开了:“水生,水生,出来撒,在不在咯,死到哪里去了呢。”卢水生此时正与老婆孙花妹在后院菜园子里挖着窖,听到外面大喊的声音,知道是李保长来了。

水生放下手中锄头,拍拍手掌,嘱咐孙花妹倒杯水给李保长。他四十开外,身体强健,眉目端正,是一个实在的人。他与李保长的关系很好,没有不说的话,从小就是这样,打打闹闹直到各自成了家立了业也没有停止过。拿村里人的话来说,他们俩是共穿一条裤子的人。村里有事,李保长一般都会向水生请教,讨一个万全之策。李保长还曾在村上说过,谁不拿卢水生当一回事,别怪我不客气,我就拿他不当半回事。

李保长也不是吹牛的。那一年大字不识一个的他当了保长,本来这个职位是卢水生的,但卢水生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便将他推到了保长的位置,他感激水生。

一次,一个混混叫龚秋的,把卢水生家的牛偷走卖了。这还了得,李保长内查外调,硬是把龚秋给揪了出来,将他吊在卢水生家门前的大树上大半天,还是卢水生说情将他放了下来,并请了郎中为龚秋疗手臂上的伤。但李保长还不依不饶逼他把那头牛赎了回来,不过钱是卢水生出的。那卖牛的钱被龚秋挥霍了,他出不起,对卢水生说慢慢地还,水生也不要了。自此,龚秋对水生毕恭毕敬,自然也不敢惹李保长了。

尤其让龚秋感激涕零的是卢水生出面找到媒婆子,给他说了一门亲事,让龚秋成了家,有了一双儿女。就凭这点,他每逢过年过节都要请上卢水生一家去他家喝上一二口,当然,也会拉上李保长,一来二往他们三家成了很要好的了。

水生刚从屋后进入堂屋,李保长就将手中紧攥的纸片给卢水生看,告诉他这是鬼子的飞机上掉下来的,问他你后院就没有掉这个东西?卢水生摇摇头

说没有。卢水生接过纸片看着看着,眉头紧锁起来,紧绷着脸,脖子上的青筋直鼓直鼓,抬起头双眼冒火一样盯着李保长。李保长望着水生的样子赶紧说:“水生,没事吧,啊。”

“**小日本,**不是人,禽兽,这不明显在恐吓吗?”卢水生愤愤地大骂一声,手往桌上猛地一拍,桌上的茶碗被震得摇摇晃晃。

骂是解决不了问题,二人开始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来,思来想去也没头绪。

虽说这个村子没被鬼子统治过,但村子里的人通过从外地逃难过来的人嘴里听说过鬼子的残酷,都说他们不是人,是来自海上的一群凶恶魔鬼。日本人没看见过,可天上的鬼子飞机却看到过,偶尔会经过这里,尽管没有投过弹,但刺耳的轰鸣声足够让他们惊怕的,生怕那一会儿真的会象许多人说的那样,飞机屙“屎”。

日本人说得出做得出,李保长和水生早有耳闻。

**有一支部队就驻扎在村子里,时常能从他们的口中打听到一些外面的消息。1937年的南京**他们听说过,说得好恐怖的,听得让人全身发麻打颤,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还不敢闭眼,似乎一闭眼,那些血淋淋的鬼子刺刀就在眼前。

一阵沉默,水生突然一拍腿,想起了耿营长:“看这样行不行,吃过饭,我们去找耿营长,看他有什么办法。”

李保长:“好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他呢?”

这时,孙花妹出来了,一头短发,圆圆的脸,一看就是一个手脚麻利善良大方的农家妇女。她笑容可掬地递上一杯水,然后留李保长一起吃晚饭。李保长打趣问有么子好菜。孙花妹说了一些萝卜白菜后,又说她可舍不得杀鸡宰牛,不过有一只野鸭子,是杆伢子打的,可以吧。听得李保长嘴巴直咂直咂连声说好好好,来盘花生米更好。正说笑间,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喊:“好什么好啊,李保长。”

众人朝外望去,见一**大咧咧走了进来。

“你这秋崽子,喊什么喊,**堂客啊,这么急。”李保长见是龚秋,边笑边骂道。

进屋来的正是龚秋。五大三粗胖墩墩,露出二排白牙也还蛮觉得可爱。

卢水生问他有何事?他说带来了一只烧鸡。打开一看果真是,乐得李保长合不拢嘴,却又严肃起来,问龚秋是不是偷的?龚秋急了,忙解释说这只鸡是他家的,昨天晚上起床小解时,听到鸡笼那边有响动,就过去看个究竟,没想到是一只黄鼠狼在偷鸡。他想去寻棒子,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把动作弄大了,黄鼠狼跑了,鸡已奄奄一息留下了。

听完,大家都笑了。李保长高兴地说:“好啊,又是鸡,又是野鸭子,今天算有口福了,水生,今天得多喝点。”这时,卢水生没管李保长的话,问孙花妹卢杆兄妹他们怎么还没有回,孙花妹说他们早回来了,小林子和苇妹子在河边杀鱼,杆伢子在练功。

孙花妹说得没错,从后院出来后正遇上卢杆脱掉衣服欲进另一房间,小林要去,卢杆没让。不让小林进来是因为爹跟他说过,不准任何外人看着练武。嘱咐妹妹去杀鱼,支走他们后练功去了。小林提了鱼篓随卢苇去了河边。孙花妹捡起地上的野鸭去了灶屋。卢苇巴不得哥哥不让小林看他练武,正好和小林在一起。她在屋后头笑眯眯地看小林从篓子里往外拿着鱼在剖,两眼余光中,小林注意到卢苇在看他,有点脸红心跳,想起卢杆说的那些话,他弯下腰低头只管剖着鱼。

卢水生听孙花妹说儿子在练功,让李保长和龚秋在堂屋里稍许坐下等他,说去看看儿子就回。李保长和龚秋想着野鸭子,没理睬水生,二人了灶屋帮孙花妹的忙了。

3

孙花妹将饭菜摆放在桌上叫老公让卢杆来吃饭。李保长和龚秋早就不客气地坐在饭桌边吃起来。李保长口里直叫嚷着:“小林这个鬼崽子去买酒好象是去做酒了,怎么还不见回来。”话音没落,小林兴冲冲地提着酒进来了。后面跟着卢苇,正好碰见换衣出来的卢杆。卢杆对她说:“跟屁虫!”卢苇舌头一伸朝卢杆做了个鬼脸往灶屋里跑去帮着她娘端菜。

吃完饭,喝完酒,水生、李保长和龚秋打着酒嗝出了门。

卢杆想去被水生呵斥住。但大人们前脚出他们三人便后脚跟。外面黑黑的,除了几声犬叫,乡村的夜晚真是宁静。

一路说着,卢水生一行很快来到了守军驻地。

“站住!”哨兵发现了他们,一声喝,把他们吓了一跳,似乎酒也醒了一些,都还站住了。李保长听声音耳熟,忙挥手朝哨兵喊:“是我,是我,小狗子,**,老子都不认得了,我是李保长。”

小狗子听是李保长的声音,抬起的枪放了下去,笑眯眯地问李保长:“李叔,这么晚了有么子事?”

小狗子是这村上的人,前不久才入的这支队伍。

“没你的事,站一边去,我找你们耿营长。”李保长走近后瞪大眼道。

“营长还在喝酒,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打扰他。”小狗子一板一眼地回答。

李保长要发作,卢

水生拦住他把小狗子拉到一边说:“小狗子,我们是来找耿营长有事商量的,你去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小狗子犹豫着,龚秋在旁边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神气啊,才穿上这身皮就忘记了李保长和卢叔,是不是欠揍。快去。”小狗子躲让时,看见了猫在不远处树后的卢杆。卢杆正对他点着头,用手势示意他放他们进去。小狗子和卢杆是好伙伴,比卢杆大二岁。

他明白卢杆的意思,在李保长面前装做委屈似地嘀咕:“打**吗?我去不就行了,真是,还挨你们的打,哪天我回去告诉我爸爸去,你们欺负人。”说完对另个哨兵说:“小麦,看着点。”说完朝营区跑去。

不一会,他返回来,说耿营长有请。李保长他们直朝营部走去。

卢杆见他们进了营房,一溜烟从树后跑了出来,和小狗子打闹着。小麦咳嗽一声。小狗子才从快乐中又回到了军人的严肃,一本正经问他们到这里干什么?贼头贼脑想刺探军情?是不是要当日本人的探子?

卢杆捅了他一拳说:“你才是探子咧。告诉你吧,今天我们捡了好多的传单。”小狗子听了不屑一顾地说:“紧张什么?这有什么希罕的?吓谁咧,我也捡到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打纸来,又说:“我这里多着咧,准备留着刮屁股。”

卢杆接过一看,见是一贴画,便说:“不是这样的。”于是将从小林他爹那里看到的传单内容告诉了小狗子,还说他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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